《一只寄生虫精》by李树免费阅读第2章节

《一只寄生虫精》by李树免费阅读第2章节

时间:2024-04-19 23:53:33作者:李树

《一只寄生虫精》中的小虫曹阳形象突出,个性鲜明,和其它角色相比较更具有看点,故事线明朗,完全带领读者走进一个新鲜的世界中,小说第2章:10六月二十日,多云,体重九十六斤,腹泻呕吐频率增高,腹痛剧烈,多发于凌晨。曹阳自从上次他被救护车送去医院......

《一只寄生虫精》 第2章 在线阅读

10

六月二十日,多云,体重九十六斤,腹泻呕吐频率增高,腹痛剧烈,多发于凌晨。

曹阳自从上次他被救护车送去医院后,就开始住院。

我每天一下班就去医院照顾他。

他爸妈知道消息也赶来了,但大多数时间都是由我这个女朋友来照顾。

他爸妈对我又出钱又出力的行为很是满意。

他妈常常一脸欣慰的拉着我的手感叹:“你这姑娘心好啊,不比那个不是人的小雯强一百倍?”

她顿了顿又斩钉截铁地说:“不...不!她连你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!”

“等曹阳好了,你们马上就办婚礼,我的儿媳妇只能是你啊。”

我抿着嘴笑了笑,不说话。

她爸妈会在他们的家族群里汇报曹阳的病情。

但大多数的话题都是以我为中心。

夸我有钱年轻又漂亮,心地善良,真心为了曹阳好。

偶尔还会发一些我的照片,以此来昭告天下,他们的新儿媳。

曹阳住院一个月,他的体重又从一百三十五斤掉到了如今不到一百斤。

一米八的大高个,现在瘦得像竹竿。

脸颊凹陷着,眼球突出,小腿细得和我胳膊一般粗,稍不注意就会骨折。

我给他擦肚子时,那一节节肋骨格外明显,凹进去的小腹,轻轻一揪,只剩一层薄薄的皮。

如同一层沾了水的薄纸裹在骨头上。

半夜他还会肚子痛,痛起来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,浑身都被冷汗浸透。

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瘆人的喘息声,他一把扯开身上的病号服,挣扎着曲起上半身盯着自己的肚子看。

腹部扁扁的,一切如常。

他却瞪着眼睛,惊恐又绝望的大叫着:“有虫子在...肚子里,我肚子里有虫子...”

我冷眼看着一切,抬手拍上了床头的护士铃。

一切症状都和寄生虫感染对上了,可打虫药吃了又吃就是不见好。

有时候他甚至还会萌生出来想一了百了的冲动,可握在手里的水果刀止不住地颤抖,却怎么都不敢下手。

胆小鬼。

这倒让我省心。

这才刚刚开始,他就已经撑不住了。

他常常抓着我的手问:“我会好吗?我还会好吗?”

他看我的眼睛空洞无神,死死地抓着我的袖子。

有一瞬间,他似乎是把我当成小雯,他突然间开始嚎啕大哭,崩溃的求饶:“我错了...我错了,给我一条活路吧。”

脸上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。

像他这种人,只有真正直面死亡时,才会彻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,才会反省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吧。

话音刚落,他的脸立马就变成了青紫色,眉毛鼻子拧成一团,一边干呕着一边扯掉身上的管子,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爬去了厕所。

11

平常他都是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。

可现在,他像是预感到了什么,突然在这一刻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气。

我抠着指甲盖,听着厕所里的干呕声和液体倾泻而出的喷涌声,飞溅在地板上,淅淅沥沥的响。

没过多久,他的尖叫声就从厕所里传了出来。

尖锐的叫声中带着浓烈的惊恐,穿过长长的走廊,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。

像是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一幕。

他带着哭腔凄惨的大喊着:“虫子,好多虫子,在我肚子里,救命...”

他已经语无伦次,医生和护士听到尖叫声鱼贯而入,可所有人都一脸惊恐的围在门口,谁也不敢上前。

有人捂着嘴,浑身颤抖,瑟缩着后退,还有人两眼一翻,止不住开始干呕。

曹阳被人抬走,立刻送去了急救。

我离开前,专门看了一眼厕所。

地上扭曲爬行着、蠕动翻滚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,像是一碗带着汤水的乌冬面被打翻。

它们离开宿主温暖的身体,被迫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,痛苦的在一大滩不明液体之中挣扎着。

我蹲在地上用一次性筷子戳了戳它们。

多可爱啊,白白胖胖的。

12

身为一只成精的寄生虫,我不仅可以指挥人体内的寄生虫,更可以控制它们生死,控制繁殖速度,控制它们的一切。

我还能和虫子们交流,从而窃取被寄生宿主的心声和记忆,并且还能给它们叠buff,不被药物所杀死,不被医学上的检查所发现。

简称超级无敌金刚寄生虫。

每个人肚子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虫子,但大多都是无害的。

肚子里的虫子越多,和我的感应就越强。

但是人体中可以容纳的寄生虫数量是有限制的。

就像一个容器,不能无限制的往里面塞。

容器装满了,自然就会溢出来。

我给曹阳喂黄鳝、牛蛙和田螺,来增加他体内的寄生虫数量。

就像在他身体里埋下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。

我一直都在控制着繁殖速度,再不停的给他补充营养,尽力拖延时间。

直到小雯成功起诉了曹阳,繁殖的速度才被我提到了最高。

曹阳的身体在爆发式的繁殖速度下,一天接一天的垮了下去。

那些虫子啃食着他的躯体,肆意游走在他的血肉之中。

最终他这个容器再也装不下更多的寄生虫,逆流而上,从身体的每一个孔洞中满溢出来。

他不会死,我给他留了一口气,只不过代价就是身体上无休无止的折磨。

以后他也成为了我售后服务名单上的一员。

如果他从今往后能悔改,那活到寿寝正终不是问题。

如果他死性不改,那我必然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
13

期间我通过藏在曹阳身体的寄生虫得知了他一系列出轨的证据,再把这些证据交给了小雯。

曹阳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,不会被人抓到把柄。

可他心里的想的那点龌龊东西,小虫子们都知道啦。

那些小虫子们七嘴八舌地和我告状,事无巨细。

我又翻他的手机,搜集一些实打实的证据材料。

小雯并不知道是谁帮她,四处打听那个匿名送到她家的包裹。

做好事不留名,是每一只寄生虫精的基本道德修养。

曹阳坦然的接受了被我抛弃的现实。

我已经很久没去见他,但他肚子里残留的小虫子们告诉我,他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。

因为常用的打虫药不起作用,只能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取出身体里的虫子。

我顿时了然。

那些养殖户家里的牛感染了寄生虫,通常都会剖开肚子,翻出肠子,从里面把虫子一把一把地掏出来。

这就够折腾曹阳一阵子了。

我从公司辞职,拉黑了曹阳以及他爸妈所有的联系方式,准备搬去另一座城市好好休息一阵子。

每天上班卷生卷死,虫虫我啊,也受不了啦。

14

临行前,我专门去偷偷看了小雯一次。

那天她正带着孩子在公园荡秋千。

她女儿长的白白净净,小脸粉嘟嘟的扬着笑,坐在秋千上,头发扎成一个小揪揪,随着秋千一摆一摆。

小雯笑得也很开心。

嫁给曹阳后就一直当家庭主妇的她,终于迈进社会,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。

她终于清醒过来,人活着的价值,先是成为自己,再是成为别的什么角色。

她轻轻的推着女儿,嘴里说着那些逗弄孩子的话。

我感觉到她女儿肚里的寄生虫有点多,顺便隔空帮她无痛消灭了一下。

那些死掉的小虫子们会随着便便一起排出。

虫虫我啊,不知不觉间,又做了一件好事呢。

15

我斥巨资选了处绿水青山的乡下休养生息。

我买了附近一栋三层豪华小别墅。

钱不是问题,毕竟我可是活了千年的寄生虫,有点小金库很正常。

我从来都不会苛待自己,每次住的房子都挑最好的,吃的饭也要超级精致。

活蹦乱跳的黄鳝去了脑袋,分成薄薄的片,一口下去,香的不得了。

别墅挨着一个村,村里依旧是矮矮的、砖瓦堆砌的平房。

那几条街就划开了穷人和富人之间的界限。

每次我都会跨过那几条街,去村附近买菜,图的就是一个新鲜又好吃。

我光鲜亮丽的打扮和充满烟火气的菜市场格格不入。

水泥地上总是站着油腻腻的污垢,还遍布着深深浅浅的水坑。

一次我去附近买黄鳝,卖水产的大妈一边把活蹦乱跳的黄鳝装袋,一边和我闲聊:“小姑娘,每次都能见你来买好多黄鳝,家里人不少吧...”

我说:“就我一个。”

她愣了一下,又用那种奇怪的目光上下扫射着我,从头到脚,从脚到头,衣着打扮,模样长相。

我皱着眉毛,催促她快一点。

听到我的话她才回过神,正要拿刀帮我杀,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把黄鳝塞进了袋子。

她笑着说:“哎哟我忘了,你不要弄干净,阿姨的黄鳝好吃吧?见你天天来。”

我点点头。

当然好吃,就数你家黄鳝的寄生虫多。

她把黄鳝递给我的时候,突然说:“你是不是叫小虫?我看你面熟得很。”

我盯着她的脸,把脑袋里近千年的记忆全都翻了一遍,并没有找到她。

我不认识她,但她似乎认识我。

她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,自顾自的解释道:“哎呀,曹阳是我妹妹家的儿子。”

她一脸八卦地追问道:“你们分手了?”

“哎也是,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病秧子呢,他那病听说这辈子都好不了了...”

谈起她妹妹时,她眼里闪烁着浓烈的嫉妒和厌恶,嘴上说的话也都是明里暗里的讽刺。

居然在这都能碰到熟人是我没想到的,可曹阳的事情已经结束,我对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也没有兴趣。

我草草敷衍了两句,转身就走。

见我要走,她连忙叫住了我,匆匆从兜里翻出手机朝我递过来,她说:“小姑娘,加个联系方式吧。”

“你住哪,以后你要,我就把黄鳝给你送去,省的你每次跑了,不收你跑路费的。”

我愣了一下。

她眼底那个名叫‘欲望’的东西昭然若揭,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:“好啊。”

16

吃绝户的陋习至今都留存在某些偏远的山村之中。

这种思想随着时间一起进化,变成了某些男人专门找独生女,等着女生父母过世,侵吞她家的家产。

如果再好一点的情况,就是那些无父无母,独自一人继承了全部家产的独生女。

父母过世、无依无靠以及握着一笔不菲的家产,这三条加起来构成了‘吃绝户人’眼中绝佳的、万中无一的条件。

王姐与她妹妹一脉相承,脾气秉性姑且不提,但‘吃绝户’的思想简直如出一辙。

曹阳住院时,她看到了她妹妹发在家族群里那些炫耀的话。

曹阳没福气,既然她妹妹一家把握不住我这条到嘴的大鱼,那何尝不如让我落进她家的口袋。

我看着在水槽里活蹦乱跳的黄鳝思考虫生。

虫虫我呀,好像被盯上了呢。

不过,送上门的功德,不要不行。

我挥着刀一点点剖开黄鳝的肚子,除去它的内脏。

黄鳝肚子里的寄生虫暴露在空气中,它们一边蠕动着,一边咿呀咿呀的吱哇乱叫着:“洗定啦,洗定啦!”

我把它们一根根挑出来放在碗里,当拌面吸溜吸溜吃下。

第二天临近中午,我就在手机上点开了那个女人的头像。

【我:姐,送五条黄鳝到别墅区十二栋。】

【AAA水产专卖王姐:好嘞,十分钟马上送到!】

别墅区不会随便让陌生人进来,于是我提前在大门口等她。

她骑着小电驴,戴着红色的头盔突突突的疾驰而来。

她一见到我,脸上就立刻扬起讨好的笑容,一边擦着手一边把袋子递给我,可却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
她局促的笑道:“哎呀姑娘,我走的急,现在突然肚子不舒服,能不能借用下你家的厕所。”

我一脸担忧的说:“当然可以,快进来吧,疼的厉害吗?要不要去医院?”

她摆摆手说只是想借个厕所就好。

她一进别墅区,就立马垂着头左顾右盼,看看小区里的绿化,又看看花池里会冒水的小喷泉。

她站在我家门口的时候,眼睛都看直了,猛地吞口水,她不可思议的说道:“这...这是你家吗?你一个人住啊?”

我点点头,笑而不语,当着她的面按开了大门上的指纹锁。

门刚打开一条缝,她就迫不及待的挤着我进去。

望着里面奢华的装修,她四处张望着,眼底的欲望越发深重。

下一秒,她所背对着的大门,慢慢悠悠的合上了。

锁扣转动的声音落下后,指纹锁发出一道欢快的机械音:“滴滴,已关锁。”

17

我可以和人们肚子里的寄生虫交流,从而窃取被寄生宿主的心声和记忆。

曹阳从穿开裆裤以来的记忆都被我知晓。

人的大脑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,它明明可以储存那么久远的记忆,可偏偏当事人却完全想不起来。

曹阳一家,从他爸妈到身为姨姨的王姐,他们一生都专注于‘吃绝户’的事业。

与曹阳他们不同的是,王姐她儿子今年快三十岁都还没结婚。

我搬来这里的第一天,村里那些人就在议论着那个叫王姐的女人。

他们说王姐执着于吃绝户,死活要儿子娶一个独生女。

她把这当作他们一家飞黄腾达、跨越阶级的绝佳途径。

可条件优秀的独生女并不是好找的,她把儿子塞进了附近大学的食堂里,给儿子物色合适的对象。

结果无一例外,统通失败了。

别人最多算恋爱脑,又不是瞎子傻子。

我常常到她那里买鱼,于是她又转头盯上了我。

往往高级的猎人通常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。

到底是她盯上了我,还是我盯上了她?

王姐因为常年和水产打交道,浑身满是挥之不去的鱼腥味。

那股鱼腥味和她一样,都与我这间房子格格不入。

像是一只一直生活在下水沟里的老鼠,有朝一日窥见一丝天日,终于有了出头翻身的日子。

从一进门开始,她就用一种‘已经是自己家’的眼神打量着整间屋子。

她细细地摸着楼梯的金色扶手,还用指甲盖抠了抠。

我叫了她好几声,她才终于反应过来,讪讪地笑着:“哦哦,不好意思啊,你家比我想象中还漂亮。”

她仍旧站在原地,眼珠子却转个不停,还在四处打量着。

我指了一个方向,好心提醒她:“厕所在那边。”

她装模作样的去了一趟卫生间,出来了却没有要走的意思,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说口渴。

我就喜欢这种主动送上门的。

18

我去厨房给她倒水,顺便添加了一点小佐料。

瞧不出来她这人吃得还挺干净的,肚子里的虫还维持在一个很健康的水平。

繁殖速度提上去也很困难。

和他们交流起来太费劲了,给你们送点新朋友吧。

白色的小丸子掉进水中,一点一点溶解,咕噜咕噜冒着小气泡,最后小丸子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这可是我特制的虫卵泡腾片。

遇水即化,味道尝起来甜甜的,还有草莓味、蓝莓味和葡萄味各种五花八门的口味。

虫虫我啊,为了迎合市场真是煞费苦心呢。

小丸子里虫卵添加的剂量其实很少,如果我冤枉了她,她是个好人的话,我再帮她打虫也来得及。

我把杯子递给她,她连忙接过,嘴里感叹道:“这杯子看着真是高级,阿姨一把年纪了都没用过这么高级的杯子。”

她嘴里奉承夸赞的话不停,然后仰起头端着杯子一饮而尽。

杯子里的水随着她吞咽的动作,一点点消失。

她吧砸着嘴一脸惊喜的感叹道:“哎!甜丝丝的,真好喝!”

耶,收到好评啦。

19

王姐从我家离开后,没过几天,我就能和她肚里的小虫子们愉快的沟通了。

每次王姐来我家送黄鳝,它们就七嘴八舌的和我交流情报。

“她家里有个儿子,二十九岁啦没娶老婆,她想让你嫁给她儿子,然后继承你的家产...”

“刚刚她在心里骂你,说你一个没爹没妈的死丫头要那么多钱干嘛,都应该给她!”

“她打着算盘,谋划着她老公堂哥家的女儿,要吃绝户嘞。”

一切和我猜的没错,只不过‘被吃绝户’的对象不止我一个。

另一个女孩子叫慧慧,和王姐的关系充其量只算是远房亲戚。

慧慧妈妈过世得早,最近她爸爸意外因为疾病也亡故了。

留的财产并不多。

只有一套老房子,和一张装着十几万的银行卡,这笔钱是她上大学的。

总有些亲戚眼红,意图要瓜分这一点点为数不多的钱。

王姐首当其冲,自告奋勇说要收养还没成年的慧慧。

我正和小虫子们聊的开心,眼前的王姐突然开腔道:“我那侄女可怜,爸爸妈妈死的早,我最近要去老家接她回来。”

“你加一下我儿子的联系方式,这几天先让他给你送吧。”

还没等我同意,她就迫不及待把她儿子的联系方式推了过来,顺便还自顾自的说了一堆自己儿子的好话。

什么又帅又老实,干活利索还疼老婆,在家勤快的很,家务活都是他做。

要不是我能通过她肚子里的小虫子们窃取到她的心声和记忆,她说的那么真,我都要信了。

20

第二天她儿子挺着肥得流油的大肚腩,拎着黄鳝站在门口的时候,我的眼睛都直了。

可反观他却神色如常,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,把手里的黄鳝递给我就要走。

我的口水都差点要从嘴里流出来了。

到嘴的大肥肉岂有白白飞走的道理?

我拎过他手里的黄鳝,十分热情的请他去家里坐坐。

他听到我的邀请,小肥脸上通红一片,可嘴上却再三推脱,说着不合适不礼貌之类的话。

我皱着眉毛。

怎么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。

他架不住我的热情要请,被我请进门时,脸上还是不可置信的惊了一下。

即使已经从他妈嘴里得知了我有多么有钱,但亲眼见到和从别人嘴里听说,是两回事。

我如法炮制了秘制小饮料请他喝。

他并没有像他妈一样豪饮,只是咂吧着嘴,装模作样的抿了一下,然后嘴上说着有事就匆匆离开了。

从始至终,他似乎都不敢用正眼看我。

我看着他迈着肥腿跑得飞快的背影,陷入沉思。

出乎我意料的是,王姐的儿子建建风评居然很好。

在附近其他人心里,建建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实人,这与王姐心里对他的评价大相径庭。

为了得知建建心里的真实想法,我对建建发起了猛烈攻势。

我迅速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孤单寂寞冷的人设。

很快,我和建建的关系就变得亲密起来。

只不过和我想象中有些偏差,我和建建居然发展成了朋友。

男女之间也是可以存在单纯的友谊的。

只不过我和建建,一个不是人,一个是傻子。

21

王姐回老家处理慧慧的事情时,都是建建在帮忙看摊。

我借口闲的无聊,经常和他一起。

他原本是不乐意的,他说我不应该在这种肮脏、腥臭又满是污水的地方。

可我来了几次,他拗不过我,索性就不再拦了。

他杀鱼的动作很利索,手起刀落就破开鱼腹,除去不能吃的内脏,最后还要用清水冲干净血水,这才交给顾客手里。

很显然,比他妈要靠谱很多。

没客人的时候,建建常常背靠着水箱对着我畅享未来。

他说:“小时候我想当医生,可惜我太笨,成绩太差了,我就去当厨子,炒菜和面什么的...”

他又说:“饭店管吃,饭菜的油水又多,前几年又生了一次病,才胖了几十斤,我从前很帅的。”

建建冲我贼兮兮的眨眼睛,翻出碎了屏幕的手机给我展示他年少时的非主流照片。

那会的他,眼睛还没被脸颊上的肉挤成一条缝,虽然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,可轮廓却很清晰。

我点点头说:“真的帅。”

他嘚瑟的甩了甩头发,我终于下定决心,翻出一直藏在包里,始终没递出去的秘制小饮料递给了他。

我冲他扬了扬杯子,抬手扔给了他。

杯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稳稳地落在了他怀里。

他笑嘻嘻的说了声‘谢啦’,仰起头就喝得一干二净。

虫虫会助力每一个梦想。

22

建建是一个好人。

人类的嘴是最擅长骗人的,可肚子里的虫子们不会骗人。

建建肚子里的小虫子们生根发芽、茁壮成长,每天都在和我轮流播报着建建如何如何是一个好人。

并且对我毫无想法,只是单纯的把我当作一个朋友。

他有喜欢的人,貌似是一个城里的漂亮姑娘,和他是高中同学,现在是一名护士。

而吃绝户只是他妈王姐的一厢情愿。

在她眼里,自己的儿子总是这不好那不好,又笨又蠢,还没本事。

建建不满意王姐吃绝户的心理,因为这件事没少吵过架。

王姐打建建从不会心慈手软,扇巴掌揪耳朵练的炉火纯青。

如果说这天底下最没用的东西是什么,她的答案必然是她的儿子建建。

王姐从老家接慧慧回来的时候,就立刻听到了村里的传闻。

他们只是说我和建建的关系很好,两个人经常一起吃饭什么的。

可那些传闻到了王姐耳朵里就变了味。

她心花怒放,觉得建建这么快就把我拿下了,马上她就能搬进我的大别墅里吃香喝辣了。

于是,王姐一回来就立刻邀请了我去她家吃饭。

我跟着建建一路去了他家。

院门大敞着,是用砖瓦堆砌的几座小屋,屋檐下还有一窝燕子。

我进屋的时候,王姐正在厨房炒菜,她一听到我来,一把撩开帘子,热情的拉着我的手,心花怒放四个字都写在了脸上。

她说:“建建是个好孩子吧,你和建建也般配,说实话,你和建建的条件差不多,嫁进我家来也是你的福气。”

23

我的眉心突突直跳,脑瓜子嗡嗡作响。

建建一脸无语,几次张口想打断,在我屡次三番的眼神示意下,最终还是妥协的闭了嘴。

好不容易和她寒暄完,我才注意到了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慧慧。

她默不作声,像是误入了别人领地,生怕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行,打扰到原本的安宁。

我俯下身,从兜里摸出了一颗糖递给她。

我笑嘻嘻的说:“见面礼,草莓味的。”

她抬起头盯着我的脸,愣怔一会,才犹豫着接过我手里的糖,小声说了句:“谢谢。”

细若蚊吟。

我转头又进了里屋,把手里包装精美的酒递给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建建爸。

建建爸笑得合不拢嘴,笑着接过我的酒,上下打量着我。

饭做好时,是我帮忙端上桌的。

窗外阳光和煦,树影在炽热的阳光下晃动着,电视机里也播放着热闹的合家欢节目。

大家围在桌前,一筷子一筷子地夹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菜。

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洋溢着笑。

尤其是王姐,看着我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停过,一双带着皱纹的眼睛黑黢黢的。

当一双眼睛在沾染浓烈欲望的时候,是最黑的。

那种黑,是这个世界上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颜色。

我夹起一筷子脆笋,笋丝在齿缝的咀嚼研磨下碎裂,发出清脆的咔嚓咔嚓声。

好香。

24

时间是检验一切最好的办法。

建建一直不满意他妈这样的做法,他不明白我这样做的目的,却相信我既然这么做肯定有我的理由。

人傻就是好啊。

只过了三个月,王姐就显示出了无与伦比的自信。

如今她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,走到哪里都趾高气昂,甚至还因为一点小事和别人大打出手。

她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对着被她撞倒在地的老太太嚎叫。

她搬出了受害者有罪论,说老太太想碰瓷,好端端撞到她的小电驴上。

她骂得难听,嘴里污言秽语交杂:“你这死老太婆不长眼睛,知道我家现在有钱了就上赶着来讹钱!”

“怎么不碰死你,真晦气...”

周围人赶来搀扶倒地的老太太,七嘴八舌的数落起她。

没成想她倒理直气壮,拍着胸口说自己身价几百万,马上要去住大别墅,说他们都是眼红,看不惯她享福。

周围人被她这副尖酸刻薄的样子气得不轻,有几个人咽不下这口气,当即就骂道:“什么身家几百万,你就奔着吃绝户去的,小心哪天你自己被吃了绝户!”

“结婚证都没看到你就这么嚣张了,要是扯了证你还不得上天去?”

“总说那女孩配不上你家,我看是你家高攀了,好好一姑娘,年纪轻轻就是个瞎眼睛!”

她被围在人群中,那些反驳她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,如洪水一般把她笼罩、淹没。

她的脸白了又红,红了又白,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,愣是憋不出来半个字,顶着数落声匆匆逃离。

25

后来她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火,揪着建建和慧慧不停的骂,有事没事就要找茬。

她连鱼摊也不愿意去了,甚至也不让建建去。

先前她只是暗里劝慧慧别再念书,让她快点接管鱼摊。

现在她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撕烂慧慧的书,和学校请了假,然后把慧慧关在家里不让她去学校。

她骂建建不争气,都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没到扯证那步,她要求建建把我的肚子搞大,这样我就不得不嫁到她家来。

她把建建的耳朵揪得通红,仿佛要活生生扯下来一般,她嘴里骂道:“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没种的东西,窝窝囊囊的,一点都没像了我!”

“为什么还不把她肚子搞大,你知不知道只要搞大了她的肚子,她就没人要了,不嫁给你嫁给谁?”

她扯着嗓子叫骂道:“你连曹阳那个肚里全是虫的废物都比不过吗?他们一家没福气,这福气落到咱们家了,你知不知道!”

建建捂着耳朵,硬着头皮搬出我的话术模板:“她哪用得着我那么麻烦?没爹没妈,只要我稍微对她好一点,她就对我死心塌地了。”

“她说想和我订婚,过段时间选个好日子再领证。”

王姐听到这话,立刻笑得合不拢嘴,当机立断就决定要搬来我家的大别墅住。

真正到利欲熏心那一步时,有些人的大脑连最简单的思考都无法做到。

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,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她了。

当她拎着大包小包,拖家带口的站在我家门口的时候,之前并没有和我打过招呼。

我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,但打开门看到她这架势,还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。

或许是受了之前的气,她对我也不再那么客气,结婚证都没见到半个,心里却坚定我心甘情愿倒贴着自己嫁进了她家。

她把大包小包往地上一撂,嘴上毫不客气地说:“虽然你还没嫁到我们家,但已经算是我们家的人了。”

她环视四周,又说道:“所以,你那些存款什么的都给我,这间房子也应该写我的名。”

26

建建本能的想拦着,最后见到我神色如常的脸后,又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
我恭恭敬敬地把她请进了门。

她趾高气昂的说:“想嫁进我家来,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。”

我乖巧的点头。

这回来了,你就别想走了。

王姐搬来我家的第三天就不满意了。

她吃不惯我做的饭,嘴巴仿佛一夜之间就突然变得挑剔起来。

凡是不值钱的东西,她都不会让那些脏东西进了她的嘴巴。

于是当天晚上,我就专门为她做了一桌子生鱼片。

摆盘精致,白嫩嫩的鱼肉放在磁盘里,小碟子里是我给她准备的酱油和芥末。

不止她吃的开心,我看着她吃也开心。

众所周知,不是所有的鱼都能生吃,那白花花的鱼肉,都是寄生虫生长的温床。

建建爸死活都不愿意跟着她来,所以王姐只好带着慧慧和建建来。

她和建建来是要享福的,带着慧慧是怕她跑了。

慧慧上学的那笔钱早就落进了她的口袋,可那套房子一直还没能找到理由过户到她名下。

王姐对慧慧并不好,钱到手之后就一改先前的笑脸,不是打就是骂。

随着王姐肚子里的寄生虫越来越多,我也知道了一些更为可怕的事情。

王姐曾去过建建工作的大学食堂,不过那都是在建建离职之后。

她一口咬定学校里的一个女生就是和建建在一起了,于是去学校大闹了一通,往那个女生身上泼脏水、造黄谣。

她指着那个女生的大骂:“你都和我儿子上过床了,你现在翻脸不认人分手了,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?”

“我亲眼看着你去医院,怕不是去做流产吧,现在瞧不起我儿子了,除了我儿子谁还会要你啊!”

那个女生刚开始还白着脸解释她和建建只是因为学工部调查,说过一次话而已。

后来女生和学校就报警了,王姐又改口说都是误会,她躺在地上撒泼打滚,说都怪那个女生没解释清楚。

她反咬一口,说女生不检点,要不然怎么会让别人误会。

她这样的人,让虫子们在她肚子里,我都替虫子们恶心。

黑心黑肺的,味道肯定很难以下咽吧。

我又翻出了小本子,一笔一划在上面写着。

八月三十日,小雨,红疹面积百分之一。

27

王姐身上开始起疹子的时候,她并没有多在意。

她把错都怪在了我身上,一口一个指责我。

她说:“你是不是想存心害死我?你给我吃什么不干净东西了?”

“你这别墅里的水也不干净,脏的很,根本比不上我们村里,我才来了几天就过敏了...”

她对着镜子扒开衣领,看着胸口上一两块小小的红斑。

她兴师动众抓着我去医院挂了专家号,逼着医生给她开了一堆高价药,顺便把之前没来及看的腰间盘突出也看了。

医药费都是我来买单,还每天让我伺候她擦药。

棉签沾着止痒的药水抹在红斑上,她却大喊着痛,抬手扇飞了我手里的药水。

药水在地毯上咕噜咕噜打滚,瓶子里的液体飞溅了一地。

她大叫着:“你就是这么伺候你婆婆的?你笨手笨脚我会让你进门?想不通我儿子是怎么看上你的!”

这是人类之间广为流传的PUA,如同罗织着一张精神打压的大网,在不断的贬低中磋磨掉原本的自尊和价值。

我垂着头瓮声瓮气地给她道歉。

她勾着嘴笑,一副已然把我牢牢拿捏的样子。

没过几天,她又刷我的卡买了很多奢侈品打扮自己,渴望用各种珠宝首饰把自己身上的穷酸气掩盖掉。

我看着她笨拙的把那条红裙子套在身上的样子,拿出小本记录。

九月五日,晴,红疹面积百分之二。

28

很快,我按照她肚子里的小虫子所说,从她的手机里把慧慧父母留给她的钱转了出去。

慧慧已经开学,不能再拖了。

我坐在飘窗上晃着腿,看着在楼下耀武扬威的王姐,默默动了动手指。

楼下那个刚刚还在嚣张跋扈的身影,突然猛地一顿,就那样捂着肚子直愣愣栽倒了下去。

王姐病倒得很突然。

几乎是在一夜之间,她就开始上吐下泻,浑身起满了疹子状的红斑。

她躺在床上,控制不住的疯狂抓挠着,那钻入骨髓的痒意,让她几度失控。

建建和我带着她去了很多医院,药开了一大把就是不管用。

她求来了很多土方子,每天在自己身上做实验。

浴桶里是深绿色的不知名液体,水面上海浮着几根干草。

她钻进水里的时候,浴桶里的水溢出来好多,我用小布子帮她擦拭着后背。

我的手指轻轻略过那一块块红色的凸起,心里不断的催促着。

快长吧,快些长吧。

29

十月十五日,阴,红疹面积百分之五,体重九十三斤,腹痛腹泻频繁,半夜腹痛明显。

半夜王姐在床上扭曲打滚的时候,我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她。

她的知识储备让她并不相信医院,之前所谓的去医院不过是刁难我,从我身上榨点金币出来。

无所谓我的金币爆在哪里,只要爆在她身上就好。

她的体重暴瘦了四十多斤,原本自带着游泳圈的肚腩如今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她不愿意去医院,没人能拖着她去。

她生怕她离开这个屋子,我就会像曹阳生病时那样人间蒸发。

她唾手可得的富贵也会随着我一起蒸发。

建建好说歹说了好多次,最终只能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,火速带着慧慧搬回了村里。

慧慧要上学,回村里住更方便,而且还得有人照顾,建建只能在慧慧和王姐之间选择一个。

大别墅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。

我虽然理解不了人类的感情,但我相信当一个儿子放弃自己母亲时,绝对不是逞一时之快,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。

王姐不愿意走,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富贵。

人得到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就应该考虑什么时候该为此付出代价。

她在床上翻滚着,的头发被冷汗浸透,捂着肚子奋力的蹬着腿,她的惨叫声被隔绝在这间她最喜欢的主卧。

密不透风的门和窗户,什么声音都传不出去。

我坐在她身边,我问她:“想好了吗?你做错了吗?”

她的眼球因为剧烈的疼痛突出着,几乎要从眼眶之中掉出来,两手的指甲死死的嵌入腹部的皮肉,渴望通过转移疼痛来让自己好过一点。

她像是明白了什么,咬着牙反过来问我:“你是不是...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?你一开始就要害死我?”

“曹阳也是这样...肚子里有虫,是你!这都是你做的对不对!”

我点了点她的鼻子,她的鼻尖满是汗水,身上的鱼腥味因为汗水的浸泡,愈发浓烈,还泛着一股带着恶臭的酸味。

我说:“不是你来问我,是我问你啊,懂了吗?”

她突然对着我开始咒骂,歇斯底里的痛骂,眼球红红的布满了血丝,唾沫星子四散,飞溅在空气中。

她骂老天爷不公平,骂我是杀人犯要遭报应的。

好笑,我什么时候要杀了她?

能饱含痛苦的活着不比眼睛一闭轻松的死去要好吗?

30

我把王姐打包送去医院的时候,她的体重已经瘦到了不到八十斤。

在别墅的那段时间里,她暴饮暴食疯狂吃饭,可她的体重与她吃下去的食物根本不成正比。

不管她吃下再多的东西都是无济于事。

后来我叫救护车,把她送来医院那天,她哭着尖叫说不愿意去。

她似乎已经得了臆想症,指着我说我是寄生虫,一会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,一会又害怕得屁滚尿流,蜷缩成一团。

我已经没办法和她正常沟通,只能把她送来医院。

建建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,见到他妈突然变成了这样惨不忍睹的样子,一时间眼底全是复杂的情绪。

曾经的是非对错,在病痛与疾病之间似乎一笔勾销了。

我不懂人类的情感,我把这种行为归咎于软弱。

王姐一看到建建,仿佛看到了救星,状似癫狂的抓着建建的手,指着我大喊道:“她不是人,她是寄生虫,她要杀了我!”

“她要杀了我!”

建建刚开始还在耐心的安慰她,可后来就已经变得麻木,有时候还会崩溃地大哭:“妈你疯了啊,她是人啊。”

因为王姐一见到我就会发疯,我就再也没去过医院。

之后她已经没力气咀嚼吞咽食物,只能靠着输液来维持生命。

医院各种检查都做过了,依旧查不出毛病。

她和曹阳一样,在半夜腹痛最剧烈的时候,撕扯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,盯着自己的肚子大叫着有虫子。

以她身体做成的容器,在某一天里,寄生虫终于满溢出来,顺着她身体之中的每一个孔洞倾泻而出。

我一点点计算着时间,准时在爆发的那一天去了她的病房。

我到门口的时候,她正弓着背坐在床上,她的喉咙之中不断的发出惊骇的呕吐声。

寄生虫混着胃液从她嘴里喷射出来,在床单上汇聚成一滩水洼,有的落在了地上,有的飞在了床上。

那些白白胖胖的虫子们,在床上翻滚扭曲着,她捂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幕止不住的干呕。

她愣着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,呆滞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,然后把手指伸向了自己的喉咙深处。

她哭叫着把手塞进了自己的嘴巴,强忍着干呕,拼命地抠挖着。

嘴角被手撕裂,一道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从脸颊上蜿蜒而下。

她被送去重症监护多学科联合会诊的时候,建建来到医院对医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不治了,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了。”

31

我虽然介入到了别人的因果之中,却无权决定别人的生死。

这只是一场实验,我更像是为受害者讨回公道,只游走在阴暗之中的刽子手。

施害者的惩罚与受害者的痛苦被放在天平上,我尝试着把它们用比较公平的方式去衡量。

最终落下代表一切已经告一段落的锤音。

所以我把王姐肚子里的寄生虫去掉了大部分,只留了一小部分在。

因为她现在即使没有了寄生虫,精神状况也十分堪忧。

她出院的那天疯疯癫癫,甚至开始无差别攻击,一脸惊恐的指着建建尖叫:“你是寄生虫,我看穿你了,你要害死我!”

她还买了很多打虫药,拼命想往自己肚子里塞。

建建没有办法,只能把王姐送去精神病院。

精神病院初步诊断是精神分裂和重度妄想症,初步估计,不会有被治愈出院的可能性。

我相信王姐到死都不会悔改。

生命与那些名利富贵比起来,甚至不值一提。

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,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在面临死亡时,本能的恐惧,迫不得已把性命置于最高处。

她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能决定别人的人生,可如今她的人生却被握在了别人手里。

我无权干涉别人的生死,也无法替别人做出任何决定。

这件事情已经结束。

慧慧上大学的那天,我和建建一起去送她。

我看着慧慧蹦跶进学校的背影出神,下午的日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
我突然在想,我要做的好事似乎不止九百九十九件。

众所周知,人有好人,也有坏人,只是一念之差。

那些在阳光触及不到的角落之中,我会和那些好人一起,并肩前行。

建建瘦了很多,原先的小肥脸如今变得能看到下颌线了。

听说他现在距离八块腹肌也完成了百分之五十。

建建拍着胸口和我吹牛:“看到没,我每天锻炼身体是有效果的!”

我呵呵一笑,抬手之间正要帮他无痛打虫时,听到了他肚子里那些虫子的窃窃私语。

“等我再瘦点,再瘦点,我就能更帅了。”

“看来我妈说的没错,我都为了她大义灭亲了,她一定得补偿我!”

我呆愣了几秒。

建建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,他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,一脸哀伤的说:“我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...我这个做儿子的,其实觉得很对不起她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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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寄生虫精

一只寄生虫精

《一只寄生虫精》四处沾花惹草,有家室的出轨男,向我一再表示:“小虫,同事们的那些话你可不能信,那都是冤枉我的,我虽然有老婆,但是我们都准备离婚了……我是真的爱你。”我温柔的点了点头,出轨男欣喜若狂,却不知我早就将一切证据发给了他的原配妻子。而半夜,出轨男通红着双眼扯开身上的衣服,惊恐着尖叫着肚子里有寄生虫时。我笑了。他不知道,我是寄生虫成精,就差弄死出轨男的这点点功德,可以成仙了。

作者:李树类别:短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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